惠誉评级上周取消美国AAA信用评级的决定被普遍认为毫无意义。毕竟,标普早在2011年就做过同样的事情,并且当时债券收益率还下降了,这意味着市场对美国国债的胃口增加了,而不是减少了。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次债券收益率上升了。这表明惠誉的行动值得关注,不是因为提出了什么市场未知的新的东西,而是因为它加入了一堆证据,表明美国目前的财政状况是多么的不同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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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风险并不是像2010年的希腊或1994年的墨西哥那样将美国排除在危机之外。对于一个以本币借款的成熟国家来说,发生这种危机几乎是不可能的。更确切地说,美国的风险在于赤字和利率之间会产生反作用,给经济增长和纳税人带来越来越大的成本。
因此不能孤立地看待联邦预算赤字。2011年标普下调美国信用评级时,美国的赤字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8.4%,接近二战后的最高水平。但在2007-2009年的经济衰退之后,这样的赤字水平有助于融资,也是必要的。
当时,私人投资低迷,失业率达到9%,潜在通胀率低于美联储2%的目标,利率徘徊在零附近。如果没有联邦借款,所有这些后来被称为“长期停滞”的组合将会变得更糟。
全球储蓄不再过剩
当前的情况正好相反。私人投资是健康的,失业率接近53年来的最低点3.5%,由于美联储对抗通胀,利率超过5%,大约是其2%目标的两倍。现在没有人谈论“长期停滞”。这应该是限制财政支出和增加税收最好的时机了。
然而,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BO)周二却将今年的赤字预期上调至1.7万亿美元,相当于GDP的6.5%,而去年这一比例为5.5%。今年5月,拜登与众议院共和党人达成的一项协议,几乎没有改变债务上升的轨迹。
最能反映形势变化的变量是实际美国国债收益率,即投资者预期10年期美国国债扣除通胀后的收益。2011年8月,该利率为零左右,不久后变为负值。如今,这一比例为1.7%,接近2009年以来的最高水平。
值得关注的一个问题是,全球储蓄不再过剩。在10年前的危机中,大量资金涌入安全资产,从而压低10年期美债的收益率,如今这种情况已经不复存在。当时实行“量化宽松”购买债券以压低利率的美联储现在正在实行量化紧缩以减持这些债券。
独立经济学家菲尔萨特尔(Phil Suttle)估计,加上美联储交易和新债的发行,私人投资者将被要求吸收相当于美国今年GDP的7.7%和明年GDP的9.2%的政府债务,是2011年4.3%的两倍多。私人借贷者因此面临来自政府的资金竞争,从长远来看,这会损害投资和增长。例如,上周当季国债发行额超过预期的消息传出后,收益率跳升。
当然,不仅仅是政府借贷给债券收益率带来了上行压力,通胀也是一个因素,因为人们认为美联储将不得不将短期利率维持在高位以压低通胀。但这两者是相关的:投资者可能担心未来的政府会利用通胀来降低其债务的实际价值,因此先提高当前的利率。
利率不再是稳定器
第二个需要关注的问题是,对政府财政来说,利率已经从一个稳定因素变成了一个不稳定因素。当实际利率低于未来经济增长率时,债务相对于GDP将会下降。2011年,这一差距就达到了2.5个百分点。
这使得债务更具可持续性,这也是政府没有削减债务压力的原因之一。事实上,正是这种心态促使拜登政府在2021年实施了1.9万亿美元的井喷式经济刺激计划。
如今,由于利率高于2011年,而未来增长率低于2011年,实际利率与GDP增速之间的差距接近于零。这使得利息支出日益成为财政赤字的来源,据CBO,利息支出占GDP的比例将从去年的1.9%升至2033年的3.7%。
惠誉下调评级的一个原因是,美国政府缺乏应对赤字主要驱动因素的政治意愿,包括针对美国老年人的支出计划(包括社会保障和联邦医疗保险),以及对大多数家庭的税率一再下调等。
惠誉指出,美国的财政指标比其他许多国家糟糕得多。举个例子,到2025年,美国将把联邦收入的10%用于利息支出,而AAA评级国家的平均占比仅为1%,AA评级国家也仅为4.8%。那么,为什么美国的评级没有更低呢?因为美元的储备货币地位以及美国国债的规模和安全性赋予了美国前所未有的借贷能力。
事实上,当利率处于低位时,美国总统或国会基本无需担心赤字问题。如今,债券市场发出的信号表明,高赤字已经不再安全,这可能是推动美国解决赤字问题的第一步。
因为跟2011年标普下调评级时相比,美国的债务变得更加不可持续,无视这一风险可能导致美债安全性被削弱,从而影响美国的借贷能力。
(文章来源:金十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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